几分钟后。车子到了加州市医院。
郑信走下车,他看着贝勒罗斯远去的身影。
“我去把车停好。”郑信对森说。“你先跟着那个笨女人过去。”
森冷漠着脸,隔了好一会儿,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。
“好。”
在停车场。郑信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车位,耽误了十几分钟。
马上,他来到了医院的正门口。
因为着急想上去看看贾斯丁,所以加快了脚步。
砰!
一不小心,郑信和一个女孩撞了一下。
“对不起!”郑信和那个女孩爬起来,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。
“不要紧。”郑信这才说道。
女孩穿着米色的针织衫,黑色的长裤,扎着马尾辫,她看上去似乎很紧张。
说完,她马上跑到了医院里去。
郑信也收拾一下心情,跟着女孩走进去。
长长的医院走廊,灯光明亮。
此时,一片肃穆。
郑信的皮鞋走在地板上,发出咔咔地声音。
也许,是走得急了吧。
很快,他就到了手术室门口。
只见贝勒罗斯站在门的外面,不住830地朝里面张望。
森倒是不襟不祛,他坐在靠墙的长椅上,眯着眼睛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郑信走过去,看了贝勒罗斯一眼。
此时,贝勒罗斯披头散发,有点儿狼狈。
她看上去着急而慌张,自始至终眼睛一直没有往其他方向看。
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术室的里面,仿佛要透过墙看到自己心仪的男人的情况。
“贝勒罗斯!”郑信叫了一声,见她没有搭理自己,又说道,“贝勒罗斯,你紧张也没有用,还是先让医生去抢救吧。”
贝勒罗斯抬起头来,湿润着眼眶,怅怅地看着郑信,一句话不说。
郑信看到贝勒罗斯地一根头发粘在她的鼻子上,于是伸出手把头发捋到她的耳后。
“没事的。”郑信亲切地声音说道,其实他是在安慰贝勒罗斯。
哇的一声,贝勒罗斯蹲下去哭起来。
嚎啕大哭。
像是失去了心爱的食物而哭泣的小孩子。
郑信实在没有想到,贝勒罗斯对贾斯丁的感情这样深刻。
因为贝勒罗斯给人的感觉很像天真无邪的小丫头,没心没肺的样子。
然而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些人。看上去没心没肺的样子,用情至深,比谁都要在乎感情。
郑信看着蹲在地上的贝勒罗斯,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还好。
也许让她大哭一场会好受些。
森此时走过来了,他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纸巾,递到了贝勒罗斯面前。
“也许你需要这个物品。”森拍一拍贝勒罗斯的脑袋,冷冷地说道。
贝勒罗斯抬起头,看着冷漠的森,抽噎着说:“你个混蛋,明明就那么好,平时还……你个混蛋!!”
郑信微微一笑,他也没有想到森这样的有人情味。
其实平时都是装出来的吧。
这小子,表面上看上去是一座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山,其实内心比谁都软弱。
郑信走到旁边地长椅坐下,静静地等待。
很快,在走廊尽头又跑来了一个人。
一个姑娘。
姑娘约莫十九岁的样子。
“是你!!贝勒罗斯!!”那个姑娘远远地喊道。
贝勒罗斯看见了那个姑娘,然而她没有回复她。
等到那个姑娘走近了,贝勒罗斯才站起来,擦干净眼泪,整理好自己的衣服。
“你怎么过来了?”那个姑娘瞪了贝勒罗斯一眼,说道。
“我怎么不能来?”贝勒罗斯说道。
“我哥哥的伤势怎么样了?”那个姑娘着急地问道。
她实是刚收了服装店铺,准备回家好好睡一觉。就收到了医院的通知,说是自己的哥哥出了车祸。
“好!我先不跟你计较,我问你,你知道我的哥哥是在哪里出的车祸?”那个姑娘用咄咄逼人的口气问贝勒罗斯。
贝勒罗斯安静地看着那个姑娘。
隔了好一会儿,她才说道:“是在……在桌吧门口!”
“哼!”那个姑娘柳眉倒竖,生气地说道,“我就知道,我就知道,要不是你约哥哥去打桌球,他也不会发生意外。”
砰!
有那么一刹那,贝勒罗斯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。
真的!要不是自己对贾斯丁宣战,他就不会在桌吧门口发生车祸。
全是自己的责任!自己的不应该!
贝勒罗斯还是没有说话,她的眼神从刚才的茫然,又添了几分愧疚。
“怎么不说话!心虚了是不是!你个矫情的女人!你个坏蛋!明明知道哥哥喜欢你,你也喜欢哥哥,却还老装出不喜欢哥哥的样子。”
那个姑娘说的愤怒了,一个粉拳打在了墙壁上。
血从她的手上流出来。
森看得触目惊心,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阵仗。
“对……对不起。”贝勒罗斯哇地一声,又哭泣起来。
“哭!哭有什么用!就知道哭!”那个姑娘看着贝勒罗斯的哭相,心软下来,用温和的口气说,“你你不要哭了。”
“你一哭……搞得我也想哭了。”那个姑娘抽噎着声音说道。
最后,居然真的跟着贝勒罗斯哭起来。
空荡荡的走廊,哭声像风一样传开。
就像是郑信这样的人都忍不住心酸,原来世界上最骇人的地方,不是地狱,而是医院。
郑信没有说话了。
他的心思在贾斯丁的妹妹身上,这个姑娘不是刚才在医院门口撞到的?
郑信没有说话。
默默地等待着手术室的门打开,然后医生会出来,告诉他们说,患者已经渡过了危险。
这是大家所愿意看到的事情。
然而,还有另外一种可能……最好不要有第二种可能。
那是郑信所不愿意看到的。
这时,随着一阵鸟叫声,原来是森的手机响起了。
“喂……嗯嗯……”森来到郑信身边,对郑信说了几句悄悄话。
郑信的瞳孔收缩,似乎特别惊讶,然后点一点头。
接着,森就离开了。
而这时,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,从里面走出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。
“你们,谁是这个患者的家属?”戴着眼镜的医生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