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敢?呵呵,姐姐说笑了,可能以前有些误会,妹妹做得很过分,但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,这进宫面见太后,可不比往常,若是出了纰漏,太后会怪我们景王府的人不懂规矩,没见过世面,这丫环们不懂宫中的规矩,这发式有的是梳不得的,比如飞云髻是梳不得的,在天子面前,飞云同飞龙一个意思,是得避讳的,最好的便是梳如意髻,我怕丫头们梳不好,便自荐来给姐姐梳头了”斐凝香笑语盈盈地道,同时接过了冬兰手里的桃木梳子,拢起了楚狸的长发。
这会儿的楚狸听她说得有道理,倒觉得奇怪了,莫非这人一怀孕,母性光辉净化了她的灵魂?
“姐姐的头发真好,妹妹羡慕得不得了。”斐凝香边梳理边道。
她的手还真巧,只几下,便梳好了,又找了根凤钗别在髻上,楚狸照了照镜子,俏生生的一个美人,又端庄又不呆板,看来她说的没错。
“还有,姐姐,这是太后的寿辰,穿得喜庆些是对的,但切莫穿这套凤服,盖过太后的风头不太好呢。虽说是太后,但她老人家还很年轻,最喜欢穿这鲜艳的颜色,到时候姐姐若同太后穿的差不多,不太好吧。”
楚狸惊讶极了,她的话倒是字字在理,今天怎么了?
“姐姐怎么用这种眼神看妹妹,想是妹妹平时错事做多了,奶妈不相信妹妹了吧?那次也是误会,妹妹以为姐姐要害王爷,动手自然狠了些,姐姐不会现在还在记恨吧?”斐凝香这会儿简直如一个纯洁的天使。
楚狸对她笑了笑:“谢谢,多亏你提醒。”
“其实只是妹妹多嘴,这些事情,姐姐又哪里会不知道呢。”
斐凝香又客气了一会儿,转身走了。
楚狸收拾得香喷喷的,冬兰找出了一件淡紫的衣服,这样的衣服要艳算艳,说素也算素,应该不失礼的。
“什么?”炎夜陵附身过来。
“我认识那个人,就是在花园里企图对
我不轨的男人,他怎么在这里?就是,他就是你们所说的登徒子,好像还有点傻。”她手指着,虽然激动,好在声音不大。
炎夜陵浅笑出声,另一边的斐凝香看着她,眼里全是惊讶:“姐姐,那是太子殿下,您说的可是他?”
“太子?”楚狸张大嘴巴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。
这时候太子竟然看到了他们,走了过来。
楚狸挣扎了一下对炎夜陵道:“我避一避吧。”炎夜陵没说什么,却面带微笑地看着太子走近,手也没放开她。
终于两人距离不过三五米,炎夜陵微笑道:“皇兄来得早啊。”
“是啊,皇弟怎么姗姗来迟,让为兄好等。”太子炎夜清看着炎夜陵道,眼角的余光撇了眼目瞪口呆的楚狸。
“皇兄等为弟可是有什么事?”炎夜陵疑惑地问道。
“没什么,只是看看皇弟为太后准备了些什么礼物。”太子炎夜清一笑道。
“哦,这个先保密,莫不是皇兄还没想好礼物的事情?奶奶她老人家,哦,太后她老人家可是一个很挑剔的人,一般的可不入她的法眼啊。”炎夜陵笑着道。
“那皇弟可是有什么建议?”
“为弟的哪敢乱有建议,或者皇兄选什么送给太后,太后都会欢喜的。”
“不错,皇弟还是那么会说话。如果不是了解你,还真当皇弟不愿意同为兄讲话,故意敷衍呢,或者想看为兄的笑话”炎夜清半真半假地道。
炎夜陵叹了口气:“皇兄怎么就认为弟弟一定了解太后的喜好呢,皇兄不是一直喜欢研究人吗?怎么这回不好好研究一下。”
“听着这话,好像你生气了?”炎夜清一笑道。
炎夜陵摇了摇头:“我们是兄弟,兄弟间的话深了浅了的,皇兄不会介意的吧?”
楚狸听着两人的对话,觉得很别扭,怎么听怎么不像是兄弟间的对话,莫非这两个人不合?然后表面上还都装大度装绅士?
楚狸很敏感,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,有什么隐情,但他们之间肯定有问题,这是一定的。
炎夜清沉默了几秒钟,就在楚狸以为他要发脾气的时候,他突然哈哈笑得很大声:“怎么会,瞧你,紧张什么,让为兄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。”说着看了一眼他身边的楚狸道:“弟媳,身体如何?大难不死,后福无边哪。”
那声音有点怪,楚狸怎么听怎么都不对味,她才知道,他竟然是炎夜陵的哥哥,哪有当哥哥哥的那样没正经,在人家家里那样调戏弟妹,他真不着调。
她没吱声,炎夜陵开口解围道:“她自从醒来后,就有些害羞了,见人也不懂说话,是为弟的调教不够。”
“嗯,是这样吗?”炎夜清竟然直接问楚狸。
楚狸挑着眉头看他,想了想道:“古语道嫁夫从夫,既然我夫婿这样说了,那一定是的。”
本来楚狸这句话说起来无可厚非,但听在太子耳朵里分外扎的慌,她这是在向他挑明关系吗?她要背叛自己是不是?那炎夜陵到底知道多少情况,她敢这样嚣张,就不怕后果?
他眼里的阴狠一闪而过,平静地开了口:“弟媳果真非同一般,不愧会有那番造化,放眼世间,死去又活过来的人,能有几个,弟媳当属奇人了。皇弟,这样的女人你可得小心了。”
“为什么要小心?”炎夜陵眼神无辜地问道。
“你想啊,这样有福气的女人,不一般自有不一般的地方,或者她有什么事情是弟弟你不知道的。”炎夜陵当着两个人的面开始挑拨离间。
就在楚狸刚要说话的时候,炎夜清突然笑了:“我开个玩笑,弟妹有何境遇,有何本事,皇弟怎么会不知道,不可能不知道的,这样不一般的人,弟弟怎么会不感兴趣,好好研究一番,疼爱一番呢?但弟弟可得担心,最难消受美人恩啊。”
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,楚狸狠狠地捏着炎夜陵的手,她控制着自己的脾气,就当眼前的男人是神经病好了。
他话里有话,他在暗示什么?炎夜陵心里明白,他现在对玖兰萱一定很不满,他的这番是在提醒自己当心玖兰萱吗?
那看来玖兰萱是没让他满意,他想借刀杀人不成?
炎夜陵呵呵一笑,装作没听出来他话里话道:“是啊,皇兄说的都有道理,字字都有道理,不过,我看你是谬赞她了,我看这满院子的美人才算美人,你弟妹她不过是一普通妇人而已。”
炎夜清打了两声呵呵,又看到哪个官员便撤了。
楚狸看着他的背影,内心敏感的她总觉得这个太子对她有敌意,而且他的人很有问题,怎么看怎么不像好鸟,所以自己以后得提防着他才是,楚狸不禁暗暗提醒自己面对他的时候得多个心眼儿。
很快,院子里的人越聚越多,楚狸很尴尬地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嘴,倒是斐凝香更像个女主人,同所有的女眷几乎都能说上一句半句,炎夜陵明白她的处境,走到哪里便将她带上,恐怕她迷路。
没想到楚狸根本不领情,她可没有丝毫怯场的表现,一脸的兴致勃勃,眼神专门往女眷脖子上手上戴的东西溜,偶尔还嘟囔一句:“这件半个楼,这件一辆马自达。”
炎夜陵停住脚步看着她:“你在说什么?”
“我们那儿的物件,你听不懂的。”郑重地道。
炎夜陵一笑,心里不以为然,她编的还挺像。
终于有宫人出来,尖利的嗓音喊道:“皇太后驾到,皇上驾到,皇后驾到……”
忽拉拉跪倒一大片。
楚狸被炎夜陵扯着也跪了下来。
她还没瞧清谁是谁呢,只得低着头,口里也不知道怎么喊,跟着他们一起咿哑了两声,身旁的炎夜陵听个清楚,想笑却忍得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