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言往前一指:“可还记得那河流的方向,这上游水越来越少,肯定有地下河注入,在地上我们没见到他们的痕迹,也许他们在地下……”
李筱阳皱着眉头:“地下?从那个洞钻进地下?他们为什么要钻进地下呢?为什么不直接回营呢?”
“只是猜测,去看看,希望也许有转机,反正我们昨天寻了那么久,也没什么起色。”对于李筱阳的问题,他倒是有问有答,很耐心。其实他也只是觉得奇怪罢了,也没有说那景王就在那里面呀,毕竟这些人对这个附近很熟悉,他们没有遇到楚狸他们,也许是楚狸他们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呢。
钱陌在后面听着,颇不以为然,他只认为他不过是有病乱投医罢了。
李筱阳倒是很崇拜他,觉得他说得有道理,事实上也是,他们也没有什么目标,不如去看看也好。
只是清晨的露好重呀,李筱阳的鞋袜衣袖很快就湿了,头发上也缀了露水,那路好像离这里很远,前面带路的一直不慌不忙,后面的人也被弄得湿淋淋的,但知道是在帮大当家的,谁也没有怨言。
再说墓室里的楚狸和景王,他们哪里知道外面发生了这么些事情。
炎夜陵一直紧张地看着楚狸的反应,见她服了药之后,肚子倒不痛了,心里不禁安了下来。
楚狸也是很开心,没想到她同墓这么有缘,前世的时候盗墓,此次却被这墓室给救了,救了她,还救了她的男人和孩子。
她虽然不知道这墓主人是谁,但真是要感谢感谢他呀。
楚狸在棺材里半倚着,她想起来看看那具尸体,再看看他身上可是有什么特别的宝贝,不过炎夜陵很紧张,告诉她再歇会儿,千万别乱动,瞧着他紧张的样子,楚狸想,他伤成那样,自己就别再吓他了。
她头靠着棺材沿,炎夜陵半跪在地上,手扶着棺材,两人一里一外的对视着。
“好,我说,我保证不招蜂引蝶成了吧。”炎夜陵无奈地道。
“嗯这还差不多。不过……”楚狸心里想,就算你不出去招,那家里还有一个呢,这些天她控制自己不去想,现在一想到仍是不舒服,所以她又开口转移话题道,“你的伤口怎么样了?”
她把斐凝香当成了一个火药桶,尽量不去碰就是了。
炎夜陵也没在意自己的伤,这楚狸腹痛好了小半天了吧,他才想起来,自己的肋骨痛得厉害,
不过,他脸上带着笑,尽量忽略,嘴里道:“我的身体好得很,你不用担心我。”
“我总是不放心。”楚狸嘴里道,那肩头的伤口实在太重了,在这里呆着终究不是事。
说着她起身,因为肚子完全好了,她的动作就快了些,倒招得炎夜陵伸手去扶,一阵地担心,却又扯动了伤口,咧了咧嘴。
楚狸按住他的肩膀,将他那会儿包扎的绑带又一慢慢解开了,她不看到终不放心,炎夜陵本想阻止她,但知道她的性格,怕是拦不住,就任她动作了。
楚狸告诉自己要坚持住,不要恶心。
没想到等她看到那伤处之后,胃一阵抽搐,差点又吐了,那缺了一块肉的伤口,边缘处开始化脓了,显然这两天在地下的环境,细菌太多,又没有药材……
“怎么样了?”炎夜陵的视线被楚狸挡上了。
楚狸皱着眉头开始翻找那箱子药材,她在脑海里回忆哪些可以用,哪些不可以用。
炎夜陵将药箱子扯了过去,看着楚狸严肃地道:“现在你的任务便是好好躺着,养好身体,我的伤没大事。”
“胡说,我现在没事了,我们要尽快出去……”楚狸急急地道。
“听我说,你立刻坐下!”炎夜陵的声音变得凌厉起来,“再胡闹,小心儿子生气。”
楚狸被他吼得一愣,他一直以来这么温柔地待自己,突然间这么大声,楚狸有点毛毛的感觉,看着他道:“你的伤口现在很严重,让我帮你包上,还有,这里有药,既然对我好用,希望对你也有些用,我会小心的。但是伤必须现在处理一下。”
楚狸小心翼翼地道。
炎夜陵听完她的话,长出了口气:“好,但是寻找出口的事情不急于这一时,待再好好观察一下,你的身体确实无事了,我们再出去,好不好?反正那暗河里也有鱼,我们饿不死的。”
楚狸乖乖地点了点头。
两个人一起翻找药材,炎夜陵见楚狸识得的药竟然比自己还多,不由地对她更有些刮目相看了,这个调皮粗线条的女子竟然不断地让自己惊喜,也许她粗放的外表下面有一颗温柔细腻的心,她自己都不知道呢。
楚狸认真地翻找,一抬头看见炎夜陵异样的目光,一笑:“这个时候,你不是还有某种邪恶的想法吧?”
她说完这句话愣了愣,这样
的对话,真是象与他相识很久,有点象老夫老妻的味道了。
炎夜陵不知道她在想什么,而是道:“什么叫邪恶?”
“就是不善良呗。”
两个人逗着嘴,气氛很是和谐。
炎夜陵这会儿有些感谢李筱阳了,虽然那时候她害得楚狸被捉,他心里虽然知道她也不是有意的,但难免带有责怪之意,现在看起来,自己和楚狸倒是因祸得福,相处的这短短的时间,却胜似几年。
终于两个人找出了五味药材,对外伤有好处的,炎夜陵自己咀嚼了,吐到白布上,任楚狸包了,不知是药的作用,还是因为伤口已化脓,反正并不特别疼,倒有些痒。
楚狸的里衣撕得差不多了,索性将衣服脱了下来,又将炎夜陵胸前的伤口绑了上,那肋骨被固定,炎夜陵觉得好了些,活动起来,也不扯痛了。
“没想到你这个女人还有些用处。”炎夜陵故意贬损楚狸道。
楚狸听了丝毫不恼:“嗯,天生我材必有用嘛,我也一直觉得我自己是块材料。”
“天生我材必有用?”炎夜陵重复了一遍,“好句子!对了,上次在太后的赏花宴上,你的诗作得……不错!”
炎夜陵用了不错两个字,已是到了夸人的极限了。
楚狸不知道自己该继续装下去满足自己的虚荣心,还是该告诉他实话。
炎夜陵看了她一眼:“不是我夸你一句,你就骄傲了吧?然后凭此出去招蜂引蝶?”
扑地,楚狸笑了。
这个炎夜陵还真是小气呢,睚眦必报。
不禁开口道:“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?这会儿我又怎么凭借这点小手段去招蜂了?蜂肯来吗?”
“不管来不来,都不许你去招!”炎夜陵本来是开玩笑,没想到,开着开着,自己倒认真起来了。板起了脸孔,好像楚狸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来。
楚狸见到他那个样子,又觉得好笑,又觉得心里有点小甜蜜。
她故意道:“那可说不定啊,不能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吧。”
炎夜陵迷惑了:“什么意思?”
“不告诉你。”楚狸调皮地道。
炎夜陵宽厚一笑,让楚狸坐下,不让她再乱动。
楚狸虽然依言躺下休息,但是,她心里总是放不下炎夜陵的伤口,但是她确实也怕再动了胎气,不由地按下性子,老实在躺在棺材里,自己倒笑了:“活着时候睡棺材的人肯定找不出几个,我楚狸算是长见识了。”
炎夜陵叹了口气:“也就是你,怕是换作旁人,没病倒自己吓出病来了。”
“嗯,所以呢,我做你的女人不丢你的脸哈。”
“我有说过丢吗?”
“我打个预防针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炎夜陵又困惑了。
楚狸就咯咯地笑。